笑笑再笑笑.

洁癖人别看我会被创

铃兰、桃枝与郁金香

【符钗金胜】瓷右向·元旦25h接力活动

12:00

下一棒:@Date_ahe 




许是这天气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正值春日,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温和连绵的小雨,空气是湿的,那层水雾飘在空中,婷婷袅袅的环绕着整座城。


瓷将那套赤色长襦换去,换一身黑色长衫,去见他。痴望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眼前看见的却是他站在光里笑吟吟的模样,他说,瓷呀,你们那儿的传统服饰可真好看,等战争结束,穿给我看看吧,回答他的是一位身着军装的少年,青涩的气息还未完全褪去,点着头应下来,许诺他。可他到底还是失了约,倒在了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说,瓷呀,你可别哭,我最不会哄人了。瓷呀,要记得来看我,到时请你顺手捎束铃兰花吧。


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沾染在发丝上,凝成了细细密密的水珠挂成串儿,在这样的天气中,瓷推开了第三家花店的门,白色的木门漆的干净与橱窗里展示着的钟状洁白小花十分相衬,想要买到这样的鲜花并不容易,更何况是橱窗里这样新鲜这样娇嫩的。可仅仅一束铃兰到底是太单调了,目光再一次游移在各式各样鲜艳的花朵中,玫瑰?不,那太过于扎眼,玫瑰的锋芒会让这小小的铃兰黯然失色。于是便把目标转移向了那些同样纯洁的白色郁金香,挑拣了几支开的正饱满的,与那些小巧的铃兰相衬,瓷想他会喜欢这样的花束。


目的地并不算远,可走过去仍耗费了不少时间,那条小路上栽了不少桃树,春天,他们开的灿烂,我停下脚步,驻足,一枝桃花挡住了前进的路,那一枝,粉白花朵缀满了桃枝,上面沾着雨珠,晶莹剔透好不叫人怜爱,带给他看看吧,这样想着,伸手折下了那一枝桃花。


他的碑屹立在那儿,就如同他生前一样屹立着。他会孤单吗,我想。或许会吧,他总是最耐不住寂寞的那个,可瓷能做的,只有在特定的日子回来看看他。他会埋怨吗,一定会吧,隔了那么久才来一次,却什么话也不愿意跟他说。将手中的花束,与顺路折下的桃枝一并放在他的碑前。


“这是你向我讨的花。”


瓷听见自己这样说。


“铃兰是你向我讨的,郁金香是我自作主张买下的,桃枝是随手折的,我想你会喜欢”


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那方碑也被雨水打湿了,细密的雨点凝结成水珠顺着石面下坠,沿着时间在此留下的痕迹滑过已经被风霜磨损了的名字。瓷皱着眉头将水珠胡乱抹去,雨水浸湿了衣袖那块布料紧紧的贴在皮肤上,也许是他在挽留吧,这样想着,那么就多逗留一会儿吧。再站起身,腿蹲的有些麻了,便几步绕到那碑的背面倚靠着坐下,屈起那条发麻的腿踩着地,就像他还在的时候,年幼的我靠在他身上一般,思绪飘忽着,意识也飞到了异国他乡。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吧,身着灰蓝色军装笔挺立在那儿,眼睛眺望着远处,他到底在看什么呢?目光坚定而炽热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正在行军的队伍,瓷那时不明白,不过是一支普通的队伍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呢?可瓷现在明白了,他看的是没有硝烟与战争的未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很特别,澄澈、深邃,看向自己时却总是温和的、盈满了笑意的。他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


“东方人?”他诧异,但很快就扬起了微笑。“你就是瓷吧?我是南斯拉夫。”


他似乎很爱笑,至少瓷印象中。他总是笑着的即使是受伤了也是笑嘻嘻的,几乎可以说是没心没肺了,明明伤口还在流血,他却想着哄自己开心。很少见到他不笑的模样,唯有在战场上,他是尖锐的,是强大而坚定的。在那时,那双眼睛里的温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炽热、是坚毅而冷静的信仰,那信仰是全民族的希望,是对和平的向往,是保护身后人民与挚友的决心。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四处飘散着硝烟与灰尘、泥土的残渣以及身边战友的遗体,让人喘不过气。南很讨厌战场,讨厌鲜血染红的黄土地,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站出来,畏畏缩缩的任敌人宰割,家乡就永远无法得到和平与安定,亲人将永远活在恐惧和痛苦中。


“战争总是痛苦的,但是只有战争才能让那些侵略者意识到,你是一个有能力与他们抗衡的人,而不是他们手中的玩物”


他把那两个名词咬的很重。


“所以,继续打下去吧,把那些家伙全部打回老家去,为了自己的家人。”


恍惚间,眼前画面忽的一转,那是在枪炮声震耳的战场上。他依旧是初见时的那身军装,可不同的是他往日里挂满了笑的脸上被划了几道口子,鲜血沾着些土渣凝固结痂,嘴唇干的开裂露出殷红,那身记忆中干净的军装被鲜血与泥土染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他,他端着枪在距离自己有将近十米远的地方。战场上枪林弹雨,炮弹都是不长眼的,可他却能避开一次又一次的扫射与轰炸,身边的战友已经倒下去大半只有他用那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敌方。


这是哪儿?瓷回忆着曾与他共赴的每一场战役,可始终想不起来这是哪一次战役呢,哪一次能让他这样一个人处于如此劣势。


这样想着一恍神便看见他受伤了,肩胛骨的位置不偏不倚中伤一枪,黑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或许该庆幸吧,并没有打中致命的部位,可瓷清楚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那家伙自己浑然不顾自己已经身负重伤,仍然攻击着自己的敌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黏腻浓稠,简直叫人窒息!


最后一发子弹也打了出去,空的弹壳掉落在泥土中,他也顺着战壕慢慢滑落瘫坐在地上,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水将衣服染红了大半,那双眸子看着瓷所在的方向露出了记忆中的笑脸。眉眼中的温良,含着笑的眼睛,甚至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色惨白,他在流血。我心中一怔。


“瓷呀,”他轻轻喊着,“乖孩子,你不要哭。你知道的,知道我最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了。”


他能看见我?将信将疑的,瓷胡乱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泪水早就打湿了衣襟。


“瓷呀,我没猜错,你穿着你们的传统服饰就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


他还是笑,只是看着那笑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着,可为什么呢,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瓷呀,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吧,”他的声音哑下去了。喘着粗气,“要记得,来看看我”


“别忘了我。”


他缓缓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心跳,他死了,可脸上还挂着熟悉的笑。最后那四个字他已全然失声了,那一定很疼罢,压着嗓子张嘴却已经到了发不出声音的地步,可瓷却听见了,他要瓷别忘了他。


再睁眼,脸上已经布满泪痕,自己早已哭的一塌糊涂。屈着双腿将脸深深埋进臂窝里,脑海里是他奔赴战场前与瓷说的一句玩笑话。


“瓷呀,如果我战死沙场的话,你总不至于立刻把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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